TheCollaborators是假艺术节的常设栏目。本栏目旨在讨论戏剧和表演艺术领域中那些因为跨界合作而更加丰满并且与众不同的作品。
图片制作／假艺术节
年3月5日，周二。加拿大多伦多瑞尔森剧院（RyersonTheatre）迎来一场名为《重聚》（Reunion）的珍贵演出。参与表演的两位主角，是马赛尔·杜尚（MarcelDuchamp）和约翰·凯奇（JohnCage）。值得一提的是，杜尚在此次演出之后便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中，直至去世。
当年的演出宣传图
《重聚》的演出本身，是一场跟声音有关的国际象棋比赛。当时，杜尚和凯奇面对的棋盘下预先设置了不少传输线，棋子的每次移动都会生成随机的音乐。这些音乐在四名作曲人（GordonMumma,LowellCross,DavidBehrman和DavidTudor）的即兴处理后通过剧场内的八组扬声器传播。过程中，观众需要不停地观看和聆听，才能体会其中的奥妙。
“生活是否高于艺术？这天晚上的棋局，
是把生活延伸到了艺术领域，
还是刚好相反？”
-SylvèreLotringer
从国际象棋的造诣上来看，凯奇和杜尚显然不在同一水平线。杜尚是出了名的高手，而凯奇则是不折不扣的初级“菜鸟”。《重聚》演出伊始，杜尚在让掉一名骑士的情况下迅速赢得首盘比赛。为了演出的持续进行，之后的比赛，杜尚妻子蒂尼（Teeny）接替他和凯奇进行“对抗”，整盘棋局打到凌晨一点多都没出结果，最后因为杜尚实在太困，而被喊停。
演出现场
《重聚》对观众来说，是两位杰出先锋艺术家之间难得一见的共同实验。而对杜尚和凯奇本人来说，此次相遇算得上一段真挚友谊的见证。
“凯奇把他们（观众）的大脑变成了一件乐器，
通过神经信号转化为旋律。
于是眼睛变成了耳朵，看到的是音乐。”
-SylvèreLotringer
演出现场
约翰·凯奇在上世纪四十年代便遇见了杜尚。当时杜尚参与创作了达达电影理论家汉斯·李希特（HansRichter）的电影《钱能买到的梦》（DreamsthatMoneyCanBuy），并邀请凯奇为他在片中执导的一个梦境片段配乐。
杜尚在《钱能买得到的梦》片场
然而，初次见面20年后，杜尚和凯奇才真正意义上建立起亲密的友谊。据说，凯奇起初并不希望打扰杜尚的平静生活。直到他发现杜尚的健康状态每况愈下时，才下定决心好好探寻这位良师益友的内心。凯奇早就知道杜尚对国际象棋的执迷，而这也成了他接近偶像的恰当借口，于是他开始请杜尚教他下国际象棋。在杜尚生命中的最后3年里，他们俩加上杜尚的第二任妻子蒂尼·杜尚，每周至少碰一次面，一块下棋。
杜尚在当年不仅作为选手参赛，
还为第三届法国国际象棋大赛亲手设计了海报。
凯奇是非常崇拜杜尚并深受其影响的艺术家之一。他曾坦言杜尚的作品给自己留下的烙印很深，有时甚至改变了自己的思考轨迹和工作方式。“如果你想学习音乐，那么先研究杜尚，”凯奇说。
有趣的是，杜尚虽然对凯奇的作曲才华无限欣赏，但他对这位后辈的棋艺却并不满意。他常常会略带恼怒地问：“你到底想不想赢？”凯奇是位颇为淡定的禅修者，因此他的回答一般是：“为什么非要想着赢呢？”事实上，正如凯奇之后在采访中所说的那样，他当时最想要赢的东西，是跟杜尚一起度过的时光。
深爱国际象棋的杜尚
边角料一则：为《重聚》这场演出精心设计棋盘的前卫技术控作曲人LowellCross，当年还是大学在校生。他是约翰·凯奇的大型粉丝，却差点因为课业繁忙而错过跟偶像合作的机会。演出当天，他还应要求买了瓶红酒。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他为了追求品质，最后购入的是年产的ChateauKir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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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聚》演出后不久，杜尚便离开了人世。约翰·凯奇后来搬进杜尚的工作室，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凯奇年轻时在为钢琴调音
他常自问：“在此地，究竟什么属于杜尚，什么属于我？”这也许不仅仅是与存在主义挂钩的问题，而是关于两个独立世界如何产生交集的概念问题。
内容参考来源
JohnCageTrust
Open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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