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约翰·凯奇与马塞尔·杜尚
约翰·凯奇为马塞尔·杜尚担忧。他们连续四个晚上都出现在同样的聚会中,他仔细地观察了杜尚,意识到杜尚老了。他想与杜尚多接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尝试下,但是他有点儿害羞,也有点儿畏惧。他试图找出一个最好的途径来实现这个愿望,于是,他去问杜尚的妻子蒂尼·杜尚(TeenyDuchamp),想从她那里先了解一下杜尚是否愿意教自己下国际象棋。蒂尼后来回话说杜尚想知道凯奇是否知道基本的行棋知识,凯奇说自己知道。
自那以后,从年冬天之年,在几个月的时间里,约翰·凯奇每个星期都到杜尚位于西10街的家里去下国际象棋,一般是每周两次。有时候,马塞尔·杜尚抽着烟斗,泰然地坐在马克思·厄恩斯特送给他们夫妻俩的一把巨大的黑色椅子上,约翰·凯奇则与蒂尼·杜尚对弈。杜尚会很有规律地间隔一段时间就站起来一下,走过去看看棋盘,对凯奇说:“你的棋下得真臭。”有时约翰·凯奇会带一些蘑菇过来,蒂尼·杜尚便下厨伺弄出来当晚餐。
20多年前,约翰·凯奇曾到纽约去,并暂住在佩吉·古根海姆·厄恩斯特家里,后来又被扫地出门,并因此哭了一场,最后马塞尔·杜尚还安慰过他。凯奇是一个总在寻求简单概念的人,所以,他把那个时刻看成是一个伟大的启示。在一篇有关罗伯特·劳森伯格的文章中,凯奇写到了此事:“有人哭泣时,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最简单的概念。那年,杜尚坐在一把摇椅中,我在哭泣。数年后,在那座城里同样的地方,处于或多或少同样的原因,劳森伯格又在哭泣。”
两人在佩吉家见过第一次后,凯奇与杜尚时不时地会不期而遇:在许多社交场合中,在众多艺术画廊里。年,凯奇为一部展示杜尚作品的短片写了一首曲子,名叫《为杜尚而作的音乐》(MusicforMarcelDuchamp)。凯奇始终非常清醒地记得杜尚,记得自己的作曲风格是受到他的影响而发展起来的。凯奇开始用偶然概念进行音乐创作时,他发现自己从杜尚早期的一些实验中受益匪浅。其中有一项实验是,杜尚把几根一米长的玻璃丝自由落在一块玻璃上,在它们落下来之后,按照落下时所显示的样子黏合起来,创造出一种新的度量单位形象;另一项实验室,杜尚与妹妹们一起随意写出若干个音符,并用这些音符创作音乐作品。凯奇曾经在威尼斯碰到杜尚,他对杜尚说道:“杜尚,这难道不奇怪吗?我出生的那年你就在用偶然概念进行创作。”杜尚不失幽默地回答:“我一定比我身处的时代超前了50年。”
JohnCage-MusicforMarcelDuchampstopmotion
凯奇认为偶然性不具个人色彩,但是杜尚认为偶然性不可避免地带有一种解释,他觉得这种解释表达的是个人的潜意识。杜尚有时对人说:“你的偶然与我的偶然是不一样的,对吧?”
凯奇听杜尚讲授国际象棋时,并不愿意直接问杜尚任何问题,只要杜尚在场他就满足了。他们谈论彼此的熟人,或是蘑菇,甚或是美越战争。凯奇可能不大了解政治,但是他越来越关心政治。年,凯奇出版自己的书《星期一揭开的一年》(AYearfromMonday)时,该书的献词是“谨将此书献给我们以及所有恨我们的人。美国可能仅仅是世界的一个部分罢了,不多,也不少。”也许他们讨论过国际象棋。马塞尔·杜尚国际象棋下得很好,他是通信国际象棋奥林匹克比赛冠军(theInternationalCorrespondenceChessOlympiadChampion),还设计了一种袖珍国际象棋,但是没能推向市场;他还与德国的国际象棋专家韦达理·豪博斯达(VitalyHalberstadt)合写了一本书,名叫《棋局解析》(OppositionandSisterSquaresAre
Reconciled),整本书全是有关国际象棋最后阶段一种罕见情形的。蒂尼·杜尚国际象棋也下得非常之好,完全有能力偶尔爆冷击败杜尚。
蒂尼·杜尚的第一任丈夫是亨利·马蒂斯之子皮埃尔·马蒂斯(PierreMatisse),皮埃尔·马蒂斯在纽约非常成功地经营着一家画廊。从这方面来说,蒂尼·杜尚也对她的第二任丈夫有所帮助,因为杜尚维持生活的部分手段就是做艺术商人。凯奇在杜尚家看见的画作有马蒂斯的、胡安·米罗(JoanMiro)的、巴尔蒂斯(Balthus)的,以及杜尚在玻璃上绘制的一幅用于解释《大玻璃》的作品,叫作《九个男性模型》(9MalicMolds)。凯奇与杜尚也许谈论过艺术品交易,也可能他们长时间什么话也没有谈。但是不管怎样,杜尚夫妇对凯奇的创作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因为还不到一年,他们就提出要一份凯奇创作的音乐作品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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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奇对各种各样声音的特征以及声音引起的共鸣都感兴趣,包括收音机播放出来的声音,打字的声音,人们一杯又一杯喝水的声音,以及他自己讲故事的声音。杜尚也白癜风在那里能治好北京最好治疗白癜风医院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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