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的岛国跨年,看到“朋友圈”都在转米芾的《元日帖》:“元日明窗焚香,西北向吾友……”,就顺着地图找了一下,应个景,结果就又看到了思南。
去年十月底去思南的时候,动身前问过的所有人,都不晓得它在哪里——上海人只晓得“思南公馆”,爱读书、爱文学的,会精确为“思南文学会馆”。
没错,“思南公馆”的确是因思南路而得名的——上海的马路命名,以前都用的全国的地名,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传统,但是在具体分布上略有跳脱,所以往往想不到思南在贵州。
到了思南,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地图,试图有更准确的定位,结果发现离家母的故乡自贡似乎也不太远,但更亲切的是看到了周边的余庆县、福泉市、剑河县、威宁县这些名字——我有好些朋友分别住在余庆路、福泉路、剑河路和威宁路,前者是徐汇,后仨在长宁虹桥,我敢打赌这些人都不晓得,他们其实都“住在”贵州。
都说贵州“地无三尺平”,去思南之前,我也是颇纠结的,因为怕走山路。但是现在翻着手机里拍的海量的照片,又实在是觉得不虚此行,像是另一种“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一样——
塘头镇江口村,两江交会的“乌江第一湾”,真正的“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板桥乡展望村的郝家湾古寨,当时只顾着看风水民居,回看照片才发现,这里是国家级的公园——贵州思南乌江喀斯特国家地质公园:
一辆“幸福农村小康车”上有“热烈祝贺思南八中沈西芳同学以分的成绩夺得思南县文科状元”的横幅,后来在思唐镇,看到始建于元代、今存建筑为清嘉庆十二年(年)的思南府文庙,紧邻小学,便觉得这种潜移默化的人文环境是最棒的熏陶。再回想到本埠的文学会馆以“思南”命名,就像在大都会散发了一种乡野气息一样,也是遥远的致敬,让人莫名亲近之余,又有隐隐的敬畏。
回看思南之余,顺便又翻了一下别的照片,也是辞旧迎新一样,结果发现在刚刚过去的年里,我与贵州一直保持了若隐若现的联系。年中看的电影《路边野餐》,让我对凯里有了莫名的好感(就像好多人不知道思南在哪里一样,我当时也不晓得凯里其实是去千户苗寨的必经之地,成名早在电影前)。刚到思南的那天晚上,看到乌江对岸有“凯里酸汤鱼”的巨大的霓虹灯,还激动得一塌糊涂,后来才发现思南离凯里好远的说,而那个酸汤鱼也因为行色匆匆,在它楼下经过了三次都并没有吃上。
傍晚,同事小邱姐姐又转了一条关于“天梯高速”的图文并茂的帖子——雅西高速,由超级高架桥和超长隧道构成的绝美风景,看得龙哥和另外好几个开车的朋友都想找机会去跑一回。
我虽然又晕车又不会开车,但是不奢望走一趟那条路的真正原因,是在思南进进出出,已经经过了不少类似的路况。甚至在乌江边泡的温泉,其上就跨越着巨大的乌江二桥,让人觉得是拍灾难片的绝佳场景——现在想起这温泉,浮现的画面除了一起去泡汤的两位好友,还有温泉外面由他们工会组织的一个慈善义举——洗整过的二手衣物被套了透明的塑料套子,整整齐齐地挂在路边,让需要的人“拿走需要的,给更多的人温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温暖。
我的思南路线从遵义来、从铜仁走。在铜仁机场买的狗屎糖,成了同事间最受欢迎的小东西。甚至那个装糖的袋子,用的是非常厚扎的老布,家母不舍得丢弃,把它改造成了布袋,拿来装数据线和充电宝,刚刚好。
好友谈生爱种花,说他当年随父母支内去贵州,在医院的苗圃里第一次认得了朱顶红这种球根花。他前年送了一株绿色单瓣,现在还我家窗台上,只开过一次——这其实是挺好养的花,只怪我的园艺太三脚猫了。据说贵州的旅游正在显现出“后发优势”。思南行之后,和好友的下一趟黔之旅已经在筹划之中。在此之前,且容我先把这株朱顶红再侍弄好吧。
本文刊于年1月14日《文汇报·笔会》
………………………………………………
年12月好文推荐:
李娟:冬夜记
吴学昭:杨绛先生回家纪事
贾母:老年人里的清流
刘晓蕾
请转发,请存读。在这里完整弄懂二十四节气与中国阴阳合历
江晓原
孟彦弘:朱自清的苦恼
点击“阅读原文”会跳转至笔会年作品精选
《重要的时刻总是那么软弱》购买链接
马塞洛赞赏
转载请注明:http://www.masailua.com/csjji/12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