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到年,素有“水电湘军”之誉的中国水电八局扬帆海外已整整18年。
18年里,这多名湖湘子弟兵延续了中国历史上湘军的传奇。
他们将业务从南亚做到了南美,从中东做到了西非,从水利水电做到了火电、冶炼、市政和农业……
年,这支队伍完成市场营销亿元,实现产值50亿元,在建项目20多个,海外雇员已达余人。
18年的海外征程,“水电湘军”国际业务如滚雪球般增加了几十倍,并留下了一个个拼搏海外的传奇故事。
巴基斯坦
“战斗机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真担心掉一架下来”。
谈及巴基斯坦巴罗塔水电站建设,八局党委书记黄敏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是年年初,“水电湘军”挥师海外,便是从这个被誉为巴基斯坦的“三峡工程”开始的。
当时,有十几家外国公司共同建设巴罗塔水电站,水电八局承担了大坝、厂房等主体建筑施工,黄敏刚好担任该工程的项目经理。
原本平淡无奇的巴罗塔水电建设工地,被万里之外的一场人间惨祸所累及。
年9月11日,拉登的基地组织在美国制造恐怖袭击,同时也点燃了全世界反恐的战火。
美英为首的多国部队,立即对盘踞在阿富汗的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武装发起了持续的军事打击。
距离阿富汗边境一百多公里的巴罗塔水电工地,一时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大家一分析,工地周围有大量军事设施,印度河上游50公里又是塔贝拉水电站,如果巴基斯坦卷入战争,这里很有可能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于是,在巴基斯坦境内的大部分承包商和各国驻巴使馆机构人员纷纷撤离回国,巴罗塔工地的十几家外国公司也毫不例外地离开了工地。
“那一段时间,无论是业主还是巴方劳务人员都心事重重,眼里充满了忧虑。如果中方人员撤离了,巴罗塔工程将全面瘫痪最终可能导致世界银行撤资,几千名巴方劳务人员将因此而失业。同时,水电八局和合作公司投入的多万美元设备也将不复存在。但如果坚守,巴基斯坦真的卷入战争,中方人员受到重大伤亡,谁负得起这个责?”
黄敏后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经这样回忆。
非常事件要有非常思维。
审时度势之下,水电八局施工人员还是决定留下来。
这年9月26日,当第一批中方撤离人员和家属离开伊斯兰堡不久,通往国内的国际航班就停飞了。
与此同时,以美国为首的军队对阿富汗实施空中打击,成百上千的战斗机从工地上空呼啸而过,大批阿富汗难民拥到工地周围,局势一度混乱不堪。
“看到战斗机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真担心会掉一架下来”。
坚守在巴罗塔工地的水电八局员工,一边坚持有条不紊地施工,一边也在
其实,湖湘子弟在巴基斯坦经历的可不只“”这一件事。
水电八局国际公司总经理肖军回忆起当年,至少还有两件大事让他印象深刻:
一是穆沙拉夫军事政变赶走了谢里夫政权;
二是印度和巴基斯坦的核军备竞赛。
前一件事导致了工地几个月没有发工资,后一件事让战争阴云始终笼罩着工地。
柬埔寨
“热带丛林的工地四周满是地雷,还有毒蛇、毒虫”
迄今为止,水电八局在柬埔寨承接了6个工程项目,其中甘再水电站是最早施工的。
它距离世界文化遗产——柬埔寨的吴哥窟只有公里。
甘再水电站的闻名,一是因为中柬两国政要重视。
年,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和洪森首相共同出席甘再水电站象征性开工仪式。
据称,总装机容量20万千瓦甘再水电站建成后,可以照亮18万平方公里的半个柬埔寨。
其二是因为甘再水电站几乎建设在昔日的雷场之上。
由于之前同越南的连年战乱,柬埔寨热带丛林的工地四周满是地雷。
这些地雷有的挂在树上,有的埋在地下,每年造成余人死伤。
据柬埔寨副首相兼内阁大臣索安说,自上个世纪60年代起,甘再项目的建设就成了柬埔寨人民的梦想。
当年,苏联人勘探过,由于战乱,工程建设成了泡影。
后来,加拿大人也来过,但终究未能修建。
现在,中国人来了!
但甘再水电站周围却是一片原始森林。
参加过甘再水电站施工的李雪江说:“林中散发着刺鼻的糜烂气味。要命的是,热带丛林的工地四周满是地雷,还有毒蛇、毒虫时常出没,猿猴、野猪的叫声经常听得到。”
柬埔寨要发展,人民渴望电力。
时间等不及,扫雷和工程建设同步进行。
柬政府军派出一排工兵,对甘再工程勘探区域、建设区域以及库区进行了三次拉网式的扫雷,挖出地雷多个。
工地上,人们每天可以见到排雷工兵进出,也常能听到排雷兵和当地乡民被炸伤的消息。
工程测量是整个工程建设最先面对地雷威胁的工种。
水电八局甘再水电站项目部测量工程师汪建设,有着丰富的测量经验和不畏艰险的精神。
他来到甘再工地,就带着6名柬工,背上干粮,扛着十几公斤重的测量仪器,翻山越岭,出没在原始森林里,在排过雷的区域进行测量,早上6点出门,天黑回来。
吃完晚饭,又在办公室里标图,常常干到深夜12点。
7天拿下20万平方米的左砂系统地形补勘。
7年9月,汪建设和测量队的同事刚准备进四号料场测量,就接到监理停工的指令。
“当地柬民反映山上埋有地雷,项目部立即请来柬埔寨政府军的10名工兵,果然挖出了12颗地雷。”
汪建设谈起这事,至今心有余悸。
困难最终没有难住中国人。
9年9月26日,甘再水电站首台机组提前发电,开始为柬埔寨人民提供源源不绝的电力。
非洲加纳
“医院成了最忙的地方,最多的时候二、三十人‘打摆子’”
7年11月,八局员工远涉非洲加纳布维水电站工地,开始了“水电湘军”的非洲之旅。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马蜂、毒蛇、黑蝇遍布的自然环境,特别是由蚊虫叮咬引发的疟疾。
布维水电站建在一望无际的热带丛林地带,电站建成后,将形成一个亿立方米的巨大水库,并使加纳由电力进口国一跃变成电力出口国。
早在上个世纪20年代,布维水电站工程就开始规划,苏联、法国与澳大利亚等国先后介入。
但直到年,中加两国政府在中非论坛北京峰会上达成贷款意向,该项目才实质性启动。
疟疾在中国俗称“打摆子”,症状是高烧带打寒战,浑身酸痛没有精神,甚至上吐下泻、头痛欲裂。
现任水电八局副总经理杨一心,当时是该工程第一任项目经理,刚到工地就“摆”了一次。
他说:“医院,医院成了最忙的地方。工程施工进场还不到一年,99%的职工都患过了疟疾,并且经常复发。”
后任项目经理刘秀平回忆说:“施工部当时30来个人,最多时有20医院打点滴。”
加纳的蚊子是防不胜防,疟疾是说来就来。
水电八局员工即使在热得透不过气的盛夏,仍然穿着长衣长裤,甚至时刻带着手套工作,但最终,没有一人逃脱“摆”的命运。
一场疟疾短的三、四天痊愈,长的十天半月不见好转,胖子生生拖成了瘦子。
结果,员工们纷纷对国内同事自我调侃:“要减肥,来布维!”
年底,加纳布维水电站全部建成发电,电站周围部落村庄扶老携幼、载歌载舞盛装庆祝,加纳共和国总统马哈马盛赞中加人民的深厚友谊,盛赞“水电湘军”实现了加纳人民的百年梦想。
有谁知道,布维电站从开工到竣工的历程,也是“水电湘军”与艰难环境斗争的历程。
其间,八局员工翟晓斌、张湘华在施工中曾被几百只马蜂追逐叮咬昏迷不醒,后经抢救得以生还。
还有张电旗、彭章、彭放明、张汉龙等患重症疟疾,几经抢救方脱离生命危险。
五年多来,布维工地患疟疾的中加员工高达人次,其中中方员工多人次。
如今,“水电湘军”又在非洲大地的乌干达、尼日利亚等国承建了更大的卡鲁玛和宗格鲁水电站,哪里的疟疾已不再如加纳布维一样的恐怖。
“要减肥,来布维!”现在已成了“水电湘军”的深深记忆。
委内瑞拉
“被枪指着脑袋的感觉,这辈子不想再有”
年9月14日中午,南美的委内瑞拉。
一件又冷又硬的物体指着水电八局职工周文的脑袋,随即是一句低沉的声音:“Notemuevas,dameeldinero。”(不许动!把钱交出来。)
睡眼惺忪的周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伸手去摸床边的近视眼镜。
旋即,又冷又硬的东西砸了下来,额头一阵剧烈疼痛,血流了下来。
是枪!抢劫了!!
一下子,周文头脑一片空白,连疼痛都忘记了。
事情发生在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的故乡巴里纳斯市,“水电湘军”刚刚在这里承接了一个重油发电工程,就是利用原油提取汽柴油后的剩余物稍加分离,直接用于燃机发电的项目。
项目部为了安全起见,特意在相对治安环境较好的富人小区租住了房子,用于项目前期的办公、住宿。
谁知项目还没有正式启动,便遭遇了传说中的持枪抢劫。
“委内瑞拉是个石油如海,美女如云,风景如画,强盗如林的地方”,水电八局国际公司总经理肖军对此深有感触。
年3月,正是他带队拿下了新中心电厂燃气燃油工程,“水电湘军”才得以挺进南美大陆,并且在短时间内又拿到包括巴里纳斯重油发电、农业生态园、高速公路、炼油厂改造设计咨询等项目,形成了八局在南美洲的项目群。
国土面积仅有中国十分之一的委内瑞拉,却是世界上石油储藏量最多的国家。
境内的安赫尔瀑布、梅里达雪山等,都是世界最著名的自然景观。
在委内瑞拉,最有名的莫过于美女如云,这里村村寨寨、州州县县都有选美。世界小姐迄今评选了30来届,就有6届冠军出自委内瑞拉。
原本抱着美好暇想的中国员工,却在这里遭遇到刻骨铭心的抢劫。
在这次共有12名中国员工和3名当地员工被集体抢劫的事件中,歹徒共劫走近20万元当地币和13台手提电脑,还有18部手机。
案件报到当地警察局,却至今没有破案。
在另一次靠近新中心电厂中方营地发生的持枪抢劫后,来自中国浙江的小陈选择了辞职回国。“被枪指着脑袋的感觉,这辈子不想再有”,他说。
然而,更多的中国员工选择了坚守,他们一方面加强和当地政府、驻军以及警察的治安联防,另一方面制订了无要事不出营地的制度,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项目建设中。
如今,“水电湘军”承建的新中心电厂已为委内瑞拉人民提供了超过50亿度的电力,承建的农业生态园项目也已顺利移交,其他项目也在良好的履约之中。
莱索托
“办公室玻璃布满了‘钻石’的诱惑”
海外项目并不都是艰难的记忆,更多的是令人难忘的海外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南非偌大的版图中间,有一个面积只有3万多平方公里的莱索托王国。
“水电湘军”年来到这里,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中之国修建一座蓄水大坝及原水泵站。
工程的主要目的,是为40公里外的首都马塞卢及其周边地区提供城市与工业供水。
在人们的印象中,南非是整个非洲最富的地方,一个盛产钻石和黄金的国度。
包裹在南非中间的莱索托,也有一座大型钻石矿场,并且出产了一颗重达克拉的“莱索托诺言”,被誉为世界第十五大原钻。
在莱索托王国,也有许许多多靠钻石生存的人们,其中不乏一把锄头走天下的挖钻者。
他们散布在莱索托海拔多米高峰周围和河流附近,不停地寻找着发财的机会。
这些人能够挖到的钻石,个头都不大,甚至看起来比一粒粗砂大不了许多。
当然,三、五克拉的也常有发现,不然就没有那么多人向往着挖出更大的了。
水电八局建设的麦特隆大坝,就在高山下的河畔上,这无形引发了员工们对钻石的梦想。
“会不会也有钻石被河流冲刷下来?”
于是,员工们工作之余的唯一消遣方式,就是到河边捡“钻石”。
没有切割打磨的原钻其实和普通的石头差不多,因此每次从河滩回来,员工们总是大有收获。
为了安全起见,项目部制订了相关规定,不允许员工到河边去挖检石头。
然而,在满目荒凉的建设工地,除了捡石头也没有什么让员工感兴趣了。
项目经理刘细军苦笑着说:“捡石头的‘爱好’拦都拦不住,久而久之,办公室的那几扇玻璃全都布满了‘钻石’的划痕”。
因为没有办法检验钻石的真伪,大家都采用最原始的硬度测试法,在相对较硬的玻璃上找感觉。
钻石的诱惑持续上演着,员工们的抽屉里装满了来自河滩的各种“钻石”。
大家相信,总有一天会捡到一颗满意的石头,哪怕只是自己喜欢。
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钻石”梦中,麦特隆大坝已经耸立了起来。
年5月26日,项目首次试供水成功,源源不断的清洁水涌向首都马塞卢,“水电湘军”在南部非洲又树立了一座丰碑。
彩虹故事
地球不停地转动,“水电湘军”的海外故事也在不停地演绎着。
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的故事会布满五洲四海,传播得更广更远更精彩。
看完“水电湘军”的故事,你是否也想起了自己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彩虹故事,在这里,记录你的一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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